只怕她不说话,他当真可以在守一整夜。
朦胧月影下,他凝望着她的眼睛亮极了。靛青的袍子衬得他身形清隽、有如寒松。
谢苗儿望了望天。
夜空中只有月亮,是因为万千星子都落到了他眼中吗?
不争气的心又开始砰砰作乱,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游移,不敢和他对视,生怕陷得更深。
谢苗儿扭着手指,去拉他袖角:“夜风凉,进来陪陪我。”
陆怀海垂眸,这才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指尖。
谢苗儿压根没想和他置什么气,充其量只是想闹别扭,他伸手了,她就这么任他握着。
“你手好凉啊。”谢苗儿随口道。
陆怀海道:“方从衙门回来,冲了凉,稍加清醒。”
谢苗儿微讶,她带上门,挑亮了烛火,道:“才回来吗?”
陆怀海“嗯”了一声,余光扫到了桌上那条被随意丢开的帕子,眼神微黯。
走神的瞬间,谢苗儿已经凑到了他眼前。
她指了指自己唇角微小的破口,嗔道:“喏,你要怎么补偿我?”
说是发脾气,其实更像撒娇。
然而陆怀海八风不动,他正色道:“酏醴误事,我不会再沾。”
他从未喝醉过,哪曾想第一次失控就是在她面前。
她不喜欢,日后不碰便是。
谢苗儿撒娇的动作都顿住了。她知道,他从不食言,既这么说了,便会如此去做。
然而她却突然升起了一个怪念头,问道:“那以后,合卺酒你还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