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阅忽而道:“萧鸣棹。”
萧鸣棹一怔,便见卫寒阅抬起手,狠狠掴了他一掌。
他被打得偏过脸去,卫寒阅顺势抽出自己的手腕道:“你与你的君父、与我敬重的长辈有何可比?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他言罢便朝外走,萧鸣棹连忙跟上,恳求道:“哥哥别走。”
卫寒阅只道:“你冷静冷静,我知那些灯笼你并未烧掉,等你将它们换回去时,再来与我说话。”
——
萧鸣棹始终目送着卫寒阅步履匆匆的背影,直至视线彻底归于空茫。
这几日他满脑子都是那间密室,以及萧函谷在卫寒阅毫不知情时,对卫寒阅抱有如何不堪的欲念。
他妒忌萧函谷可以陪着卫寒阅从总角之年一路长成瘦雪红梅似的少年郎,又恨自己不但未能成为最早爱上卫寒阅的那个人,反倒懵懂无知、幼稚得可笑。
换掉那些灯笼时,他满心都是酸涩的醋意,只想着极力剥除萧函谷与卫寒阅的联系,令萧函谷成为真正死去的人,而非以温和包容的形象永远活在卫寒阅心中。
可他实在错了,卫寒阅不会忘记萧函谷,只会不满他擅自毁坏萧函谷的遗物。
假使萧函谷活到如今,活到能察觉他与萧回舟对卫寒阅动情之时,可还会戴着他那可笑的长辈面具,容忍两个养子恬不知耻地爬上他心肝宝贝的床榻?
可他偏偏死了,死在渊渟岳峙、无可指摘的时候。
先帝,先帝……
活着的人,如何争得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