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蛊惑般欲起唇说话,费劲力气只能飘出一个“嗯”字,身体却又更温暖了些,风里依旧传来人声,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问:“还冷么?还冷么?”
她努力着想说话,告诉他不冷了,努力着,努力着,就睡着了。
悠悠转醒时,周围光线昏暗,一片寂静,不知今夕何夕。
缓缓睁眼,一张俊美如斯却略显苍白的脸映入眼帘,其上血痕条条。
程念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睡在他的怀中,而他背靠洞壁,双眼阖上,浓黑的睫毛微微颤动,饱满的额头上已然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身前是一堆熄灭的柴火。
“容策……”她缓慢起身,却将将对上那一双黑白分明的鹤眼,眼中担忧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慰。
他的嗓子似被细碎砂砾磨了磨,低沉而沙哑,语气却是极其温柔的,“你没事,就好。”
他雪白的中衣上凝了血块,鼻尖萦绕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程念从他身上弹起来,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眉头紧锁,“你受伤了。”
伶牙俐齿是天生的,纵然受了伤也不消停。
他云淡风轻道:“从山崖上摔下来没死就是老天留命了,你真当我是铁打的?”轻轻啧了一声,“铁能打出我这样的美男子?应该是玉打的才对。”
程念弯眉横竖,轻斥他:“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他伸手欲拉她,“都这样了,与其苦着一张脸,不如苦中寻乐。只要还活着,就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