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策似乎已经到极致,眼前一黑,身躯往前倾去。
程念不过才及他的肩,哪能承受住一个八尺男儿的重量,于是两人比翼,双双自倾斜的山坡上滚下去,程念恐他再次受伤,左手环住他的肩,右手则弯成一个弧形护住他的头。
幸得山坡上并无尖锐的石头,两人滚打山脚下时只沾了满身的泥和枯草。
程念从他身上爬起来,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瞧,深呼一口气,“天可怜见,幸好没再受伤。”
否极泰来,恰时周围有樵夫归家,见一名浑身脏兮兮的可怜少女背着一个昏迷的男子艰难地往前走,赶忙扔下干柴,踏着芒鞋哒哒哒上前帮忙。
……
两人寄居在樵夫家中,樵夫家一共五口人,两儿一女。
行篱笆外时,院子里传来咯咯咯的鸡叫声,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双手捧着一个圆不溜秋的鸡蛋,迈着小碎步跑来,嗓音软软糯糯,“爹爹,爹~”
微微喘一口气,“鸡妈妈下小鸡啦~”
事有轻重缓急,樵夫并未向往日那般去感受她的喜悦,而是吩咐在院子里持棍打闹的小男孩,“安儿,康儿,快去村头请孙大夫来!”
俩小孩儿闻言,扔下木棍,双手合十道,阖目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稍等,我们去……”去就来,后三个字还未说出口,便已经被樵夫抡着棍子撵了出去。
小兔崽子,人命关天的事还敢瞎胡闹,皮又痒了!
村医孙大夫被俩小孩架着一阵风似的卷来,帽子都被吹歪了,小孩儿抽泣道:“大夫爷爷,这位大哥哥是劫富济贫的游侠儿,被坏人追杀才昏迷不醒,他是个好人,你快救救他,在下愿意给你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