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看着男人,眼睛亮了亮,“纪沉意”三个字就在嘴边儿,差点儿咬到舌,却听那男人说:“我是你的姑父柳仲钧。”

被这个“姑父”又醒了醒神儿,纪墨看了姑父柳仲钧一眼,又看向纪姑姑,见得她微微点头,这才转脸叫了一声:“姑父!”声音清脆。

柳仲钧微微点头,看向纪姑姑,纪姑姑也于此时抬眼,道:“很晚了,你回吧。”

她是对柳仲钧说的,柳仲钧明明要被逐客,嘴角却有了笑意,道:“夜深露重,你们也早些休息,有什么话,明日说不迟。”

纪姑姑颔首不语,柳仲钧不再多说,直接离开了,他的宽袖长袍,大步而出迎风而鼓,自有一股子风流气度。

纪墨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好奇,五年多,竟是头一次见这位姑父,心里多少问题,转头看向纪姑姑的时候又都转成了对“纪沉意”的惦记,回想刚才初闻,分明是个男声,所以,原来纪姑姑就是纪沉意吗?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竟是我姑姑!

“姑姑,姑姑,你的名字原来叫做‘沉意’吗,真好听!”

千穿万穿,马匹不穿,纪墨重新捡起曾经的工夫来,希望能够从纪姑姑嘴里听到更多的事情,比如说刚才那位柳姑父,怎么从来都不曾听闻。

“沉水灼焰光,意凝锐气生。你若要学铸剑术,当知‘沉’‘意’为先,幼时,先父如此告知,名若铸剑,人亦如剑,千锤百炼,宁折不弯。”

纪姑姑站起身来,拉着纪墨的手,往后面走,佛前香烟已经被风吹散,冷意透过衣衫,手指也冰凉了,心中却似有团火,还在熊熊燃烧,从不曾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