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朝得了首肯,唇角终于漾开笑意,眉梢也神气了许多。
“至于避子汤一事,”阮雀道,“我不曾知道什么避子汤,你究竟是哪里听来的风声,或是你听错了?若真是听错,少不得要掏掏耳朵了。”
她掩着笑,娇润的嗓音传入耳里,嘲得司朝一阵脸红。
他刚要辩,忽然间疾光闪过,一切明了——
阮阮说不知道避子汤,此事莫不是老太君为了催动这场婚事推波助澜?
阮雀见他神思不属,有意捉弄他,便从胸前撩了缕头发,贴到他鼻下,故意点头赞道:“确有点老学究的模样了!”
司朝回过神来,对上她狡黠的眸子,也闹起来,用手去挠她腰眼,两人闹作一团。闹到晌午时分,又叫了两桶热水。
阮雀困极,囫囵吃了午膳,便又睡了个天昏地暗。
午后卷起春风,花枝舒卷,满园春|色。
明风外出回来复命,司朝问起避子汤的事,不出所料,府中没有成剂的避子汤。
司朝长舒了口气。
老太君如此行举,一是为了警醒他,该是成婚的时候了;二是在告诫他,阮雀背后并非无人,叫他不可肆意妄为。
也好。
多一人护着阮阮,多一分好。
春末,海棠开得正盛的时分,大镧朝有件天大的喜事。
阮雀盛装端坐镜前,一身锦绣华服,衬得她身段婉致,气质清绝。
她静静看着,镜中的轮廓缓缓与从前的模样重合。
是了,她早嫁过一次的。
那时她也是如此,凤冠霞帔端坐镜前,祖母也是站在她身后,拿着梳子为她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