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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妙音寺中净字辈的弟子,都被净涪远远地抛在身后,为什么就只有净音!只有他!可以被净涪和尚承认“师兄”!

为什么!?

这样一点不隐晦的心思,净遇沙弥也没想当面道破。

毕竟点破了之后,情况要比现在还难收场。

大家都是师兄弟,还都是妙音寺各院各堂掌事大和尚身边的随侍沙弥以及记名弟子,往后只要修为不差,必定会成为妙音寺的中坚力量,前途可期。

净遇沙弥不想太得罪这些人,可也不想看见这样的隐患深埋在净音与妙音寺之间,时日长久之后,反成为长在妙音寺血肉中的砂砾,既磨痛了妙音寺,又损了这自家的师兄弟。

他默默吐了口气,“但大家都看见了,净涪和尚更喜欢清清静静地修行,并不愿意当我妙音寺的佛子。”

那年轻沙弥又是一阵语塞。

“是,寺里真遇到了事情,必得交托到净涪和尚手上,让他负责处理,他也没甚推托,同样处理得稳妥周到。”净遇沙弥又道,“但能做到是能做到,喜欢不喜欢,就又是另外一件事。”

净遇沙弥看过稍间中的各位随侍沙弥,微微叹了一声后压低声音道,“我们作为同辈的弟子,不能在修行上帮助净涪和尚,难道还不能在这些事情上替他分忧?”

这声音低得几如蚁鸣,但落在各位随侍沙弥耳中,却响如惊雷。

净遇沙弥也不说话了,低头凑到唇边,喝下一口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

也恰在这时,净遇沙弥腰间一枚铭牌亮起一道微光。

微光悠悠晃晃,并不刺眼。

净遇沙弥眼角余光看见,连忙将杯盏里的茶水一口饮尽,随即将茶盏往案上一摞,抬袖又往嘴边抹过,快速从座中起,边走边道,“净涪和尚在叫我,我且去了,各位师兄弟且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