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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凝熙心知肚明自己犯错在先,满腹愁闷无处可解无人可说,终于在月初雪夜爆发,半夜起身以雪浇头,求个冰冷的清醒。

谁知就病倒了呢?又连累娘子照料十数日,即使她从不抱怨,顾凝熙也知荷娘辛苦,心下愧疚再添三分。

病中萦绕心头的依然是莫家事,直到他大致有了决断。

今日好容易痊愈,握住荷娘的手那瞬,顾凝熙下定决心,自己先与莫启商量明白安排,晚间就回来对娘子和盘托出。

仿佛拨开迷雾一般柳暗花明,顾凝熙兴冲冲地、连小厮都忘记带、也没用府中马车,离府直奔莫家小院。

今日午后,两人支开莫七七深谈许久,莫启愿意和妹妹一道认顾凝熙为义兄,接受顾府资助提携,将来中进士后官场守望相助,妹妹婚事也托请顾凝熙留意给找户合适的人家,趁着二十岁前嫁出去。

顾凝熙郑重应下,如释心头重负,关系过了明路,他再不用纠结了,就将莫七七看作一位有些特殊的妹妹,有什么不好的呢?

彼时的顾凝熙,自然不知小厮识书被扣,更不知陶心荷守株待兔目睹了他与莫七七巷口送别的情形。

如今夜已过半、万籁俱静,要与枕边人说的话只能等到天亮了。

顾凝熙轻叹口气,侧向娘子,本想握她柔荑,却见她将自己裹得严实,只好拂过她披散枕间的千缕青丝。

借着清冷月光,端详这满头如云鸦色,他觉得自家娘子连头发丝都是美的,仔细辨认,岂是他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