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众人散会。
“父亲,这是怎么了?”
陈太傅:“你参合他江家内部的事做什么?”
“但我刑部与他们何干?”
“你伸手了吧?”陈太傅道,就知道他这儿子不是个安分的。
陈大人哑口无言。
陈太傅悠悠:“急什么,让他们自家掰手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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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雨与江太师走到马车前,要扶着江太师上马车。江太师却避开,自家脚步稳健地踏了上去,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最让自己骄傲的孙儿,含义深重:“我还没老到这个地步。”
江时雨笑着无奈摇头,风雅翩翩:“是,孙儿的错。”
江太师掀帘而入,丢下一句:“进来。”
江时雨原本要转身,一顿,也跟着掀帘而入。
看到宽敞马车内的棋盘,他施施然坐下,苦笑:“孙儿今日又要输了。”虽是如此说,他已执起黑旗下了一子。
江道文哼了声:“还未走便说输?”
“是,阿翁教训的是。”江时雨态度随意。一手挽起大袖,动作写意,如玉的指节夹着黑色棋子,落在棋盘上“啪”一声脆响。
即使今日名单上也有他的人,被破了棋局。他看上去如山间门松柏,不为清风所乱。
“......”江道文与他对下了几子,忽然问,“你派了人去流金河?”
“十二叔痴傻,阿翁都怀疑到我头上来了,孙儿总得查出凶手,证明自己的清白吧。”江时雨道。
“你就认定不是那个小水匪做的了?”江道文冷笑了声,似是觉得他此举可笑。
“看来阿翁眼中我很容易被人蒙骗?”江时雨举着棋,看着棋面微微思索,目光如静湖寒潭。最终下了一子。
“我看你是一叶障目,”江道文下了一子,“啪”地一声,将他这一片棋吃掉,“不知好歹。”
“那阿翁选了十二叔与何所以任秀洲州牧跟吏部尚书,也是一叶障目?”江时雨抬眸,学着谢妄那般无辜的神色。
这两人都是江道文任命,如今都是获罪下场。
“......”江道文,“你嘴皮子功夫倒是利索。”
江时雨笑了笑:“孙儿自有主张。”江道文一语双关:“等你这盘棋赢了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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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中书府。
门人来报,两位中书侍郎与卫郎君求见。
其中一位中书侍郎王大人进门后,不掩急色:“大人,刑部将自清抓走了。”
江时雨却只是淡淡一点头。
卫延敬:“你知道此事?”他转而便想到了,“今日大人们开了小朝会,朝会上说的?”
江时雨点了点头:“你若没来我这,卫太尉应与你说了。”
卫延敬耸了耸肩:“我正在秦淮楼吃酒呢,王大人非把我拽到你这来,跟火烧眉毛似的。”
王大人急道:“大人,小朝会上如何说的?”
江时雨便将今日朝会上的事都与他说来。
王大人哑然片刻:“这,这岂不是......”
“李大人要给咱们何所以何大人陪葬了?”卫延敬一脸不正经地接口,他笑道,“江太师的火气很大啊。”
王大人被他一吓,连忙求江时雨:“大人,你可千万......”
他话音未落,门忽然被人打开。
几人看去。
却见一个门口站着个少年,一身贴身的黑色劲装,显出他劲窄腰身如剑,腿长而直,裹在黑靴中,英姿飒爽。
原本还调笑着的卫延敬立马眼睛一亮,不自觉坐正,将手中折扇打开,凹出一副贵公子模样来。
“这位是?”
这个少年衣装像是府中侍卫,但他一身恣意飒然的气质又不像是个下人。
他进了门,也未行礼,直接走了进来,看也不看坐在旁边的他们。
江时雨目光在门外一脸一言难尽的初六脸上扫过,看向少年:“有何事?”
谢妄走到他身边,将手中一沓纸递给他:“今日的功课。”
江时雨:“......”
卫延敬笑出了声:“怜春,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学生?”
谢妄转头看向了他:“你是谁?”
“在下卫延敬,字安道。”卫延敬起身潇洒地行了一礼。他见谢妄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怜香之心起,笑道,“怜春如今有要事,你有什么功课上的问题,不如在下帮你解惑?”
他是知道江时雨的,少年这么不知轻重的跑进来,怕是会被责罚。
“什么事?”少年却未领会他的好意,看向江时雨。
“......”
江时雨沉默了会,却没有如他们所料让少年出去。而是转头看向几人,在几人有些惊讶的视线中:“今日先到这里,”他看向王大人,“不必太过担心此事。”
待众人离去,江时雨立在门旁,忽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江时雨:“你故意的?”
少年在他耳边蹭过,热气喷洒在他耳廓,理直气壮地朝他撒娇:“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