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便是春猎的日子。
声势极为浩大,除了皇帝外,四大世家的嫡枝们几乎都会去参加。
谢妄因为不能跟去,前一日闹脾气,折腾得江时雨半宿没睡。
清晨尚在梦中,就察觉额上传来动静。
他睁开眼,看到谢妄上了他的床,半压在他身上,一手捂着他的额头,皱着眉:“怜奴,你发热了。”
“?”江时雨尚未完全醒过神来,还有些迷糊,“是吗?”他抬手要摸一摸自己的额头。
谢妄一本正经地点头:“所以你不能去春猎了。”
“......”江时雨也不摸自己的额头了,手转而去推谢妄,“起来,装病是会被治罪的。”
谢妄见状反而压在了他身上,隔着被子紧紧抱着他:“不。”
计谋被识破,他干脆耍起赖,“你生病了,现在卧病在床,起不来。你要去告病假。”
“别闹了,”江时雨又好气又好笑,“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谢妄将被子掀开,他钻到江时雨的被子里,长手长脚的压住江时雨手脚。
江时雨看了看窗外天色,知道还有段时间:“你昨日答应了我什么?现在是食言而肥吗?”
“我失忆了。”谢妄无赖一般,装作听不懂,“我不肥,”他拉着江时雨的手去碰自己的身体,“我又瘦又结实。”
江时雨经历他这一通胡言乱语加□□,感受着手下结实分明的肌肉触感,彻底醒过神来,笑着:“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松手。”
谢妄却不松,反而带着他的手穿过自己的中衣,没有任何阻碍的按在肌肤上。被子里暖烘烘的被他的体温焐热。
他凑到江时雨耳边:“你摸摸它,你昨天把我这掐红了。”
他捉着江时雨的指尖,引到自己胸膛处。
“......胡言乱语,”江时雨耳朵泛红,他昨日被谢妄如今日这般捉着手碰了碰,压根没有用力。
他斥道,“你哪儿学来的浪荡言语。”
“就是红了,”谢妄不认,他蛮横,“你不认,那我也掐你。”
“......”江时雨急切地喘了声,“阿妄!”
“好,好,别生气,怜奴。”他声音含糊粘腻,“我不掐,我就亲一亲。”
“......”
两人胡乱厮闹了阵,待到江时雨出门时,险些没有迟到。
上马车时,看到江太师正在里面,他一顿。
江太师抬眼看他:“你的礼仪呢?中书令的位置就叫你忘了这么多年学的礼了吗?”
这是在斥责他坐上中书令后,便得意忘形,居然春猎时险些迟到。
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往大了说,便是蔑视皇上。
江时雨并不解释:“阿翁教训的是,七郎知错。”
江太师脸色这才好转:“出什么事了?”
江时雨摇头:“并未,昨日看书看晚了些。”
“初一他们没有唤你?”江太师微微皱眉,“早让你养些婢女,初一他们能做利刀,伺候人上哪有婢女好用。”
江时雨不卑不亢地点头:“阿翁教训的是。”
江太师:“......”这句便是敷衍了。
随着一声响亮的打鞭声。
“起——驾——”
车队缓缓前行。
江时雨坐在车内,若有所感,他侧过头,半掀开了窗帘。
车外人头攒动,远处是排成长队的护卫官兵与一些凑热闹的百姓。
看了会儿,没看到熟悉的人影。他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别的。
“看什么?”
江时雨垂下眼睑,将帘子放下:“天气不错。”
见他不想说,江太师轻哼了声:“来,陪我下棋。”
“......”行至半路,车帘忽然被掀开。
卫延敬骑着马在一旁,朝他高声:“怜春!闷在车里做什么,出来有我们赛马!别荒废了你的马术。”
却一眼看到了坐在旁边,面容严肃的江太师。
卫延敬:“......小子安道请太师安。”
“卫家小子啊,”江太师目光如有实质,语气稳重地朝江时雨一挥袖,“去吧,瞧你也心不在焉。”
江时雨将手中捏着,许久未下的棋子丢进了棋盘:“阿翁说的是。”
说完便出了马车。
对于他们这些世家子,骑射也是他们自小的功课。而江时雨所有功课都名列前茅。
翻身上马,江时雨与卫延敬并驾齐驱,向前骑出一段。未到猎场,他还穿着一身白衣广袖。风鼓起他的衣玦袖摆,白色衣衫上金色莲花被光照着流光四溢,翩飞如游龙。
江时雨打马前行,不知多少车辇悄悄掀起一角来,目送江郎迎风策马,长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