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雨本是要赶去陈五郎所在的堂中,行至一半却突然停下,伫立片刻后道:“回去。”
跟着他的人垂目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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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大家回了家后,坐在椅子上,看着镜中的自己,疲惫地吐出一口气。
一旁的丫鬟轻声:“娘子,郎君们赏下来的东西要放在哪里?”
虞大家盈声道:“收去库房吧。”
看着今日收到的打赏,她娥眉不自觉蹙起。
今日在她唱曲中途,忽有一队戍夜司的人闯进来。而且为首那人她居然认识,正是之前跟在江时雨身后,据说是他学生的一个少年。
外界都在传闻江中书与戍夜司司使的水火不容,可没人说过他们有这样一层关系。
虞大家总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一直心神不宁。
尤其是在江郎君走了之后,陈家五郎派人出去又回来,那随从一脸掩不住的惊恐,在陈五郎耳边耳语几句后,陈五郎神情也是一惊,甚至失声喊了声“怎么可能!”。
而后江郎君一去未归,陈五郎也心不在焉。宴会草草结束。
她叹了口气:“萍儿,打水来,我要沐浴。”
虽有不好的预感,但她觉得自己一个小人物,应没有被那些大人物放在眼中吧。
等了会儿,迟迟不闻丫鬟回她,虞大家回过神来:“萍儿?”
自镜中望去,却见自己身后,自己的丫鬟萍儿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啊!”她骇地连忙扭过头去,撑着梳妆台站了起来。
......
第二日,一个消息传开:虞大家失踪了。
虞大家现今在安京的知名度水涨船高,多得是找她唱曲的。人甫一不见,龙玲阁便报了官。
消息传到江时雨耳边,他未置一词。却在此时,有人送来了一份礼物。
侍从送来江时雨跟前,是个木盒。
他将其打开。
江时雨瞳孔一缩。
只见里面整齐摆着双穿着鞋的脚。
其中一只的脚踝上还戴着一根染着血的脚链。
脚链十分眼熟,他昨日在虞大家的脚踝上见过。
......
待到上朝时,当着百官的面,皇帝以报告案情为名,召见了谢妄。
江时雨看向陈家的方向,不知是不是昨日之事太过冲击,陈五郎没有如昨日放下的狠话般在今日参谢妄一本。
众人对戍夜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司使都十分好奇,纷纷看去。
在见到他时,众人目光中有惊讶、有鄙夷,还有人若有所思。各种打量的神色间,谢妄视若无睹,礼仪标准地半跪行礼:“见过陛下。”
江太师目光隐晦地看了江时雨一眼,意味不明。
江时雨不知怎的,避开了他的眼神。
直到退朝,他也刻意避开了江太师的车辇,前往自己在宫中的衙门整理了番案牍,才施施然离开。
却不想,刚踏入宫道,冤家路窄,迎面而来正是谢妄。
“见过江大人。”
谢妄拱手行礼。
江时雨微一颔首,不想与他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