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他们回到自己家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下午没什么事,可以懒洋洋睡个迟来的午觉。还可以抱在一起,这次睡在了徐心诺的房间。

可庄逢君再次被徐心诺的注目礼打败了,他睁开眼:“我真的不会伤心,反正事实都已经是这样,二十多年了,我现在家庭幸福,什么都不亏欠,不是应该高兴都来不及吗。”

徐心诺趴在他怀里,眼巴巴地瞅着他,依然觉得那并非实话。

徐心诺却还是回答说“那就好”,然后,躺在庄逢君旁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场午觉睡得够长,醒来以后不知今夕何夕,从外面昏黄的天色看,判断已经是黄昏。

徐心诺一睁眼,却见庄逢君不知已经醒了多久,正一手支颐,侧身躺着,用幽深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的半张脸被夕阳照亮,半张脸隐在阴影中,表情让人看得不很分明。

然而徐心诺无端有了一种走在野外,被狼盯上的感觉。

室内的光线,每过一分钟便黯淡下去一点儿。突然,庄逢君翻了个身,把徐心诺压在底下,用手肘撑在他耳边。他亲昵地叫了徐心诺的小名,又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徐心诺的喉结动了动,他嗫嚅:“你说。”

庄逢君垂下脑袋,跟他额头抵着额头:“要是我真的一无所有,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跟我在一起

么?”他像吓唬徐心诺一样描述,“我说的一无所有,是这样条件的出租房也租不起,只能跟别人合租很小的单间,只能买打折的衣服,也吃不起任何稍微高档一点儿的餐厅……”

徐心诺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那就是养尊处优的臭毛病犯了。

他对庄逢君说:“我看你就是缺乏一点社会主义优良作风教育。你们家我不知道,我小时候还是看着我妈从工人到做小生意发家呢,虽然现在生活好了,要是有天我妈又破产,你怎么不问我还认不认我妈?还有马小涛的养父母,工作也很辛苦,他们家难道就不幸福吗?”

徐心诺有点委屈又有点恼火:“认识十六年,认识了个寂寞,你怎么还问我这种话?”

庄逢君沉默了,半晌,他说:“对不起。”

他又说了好几遍“对不起”,一边道歉,一边却开始忍不住做得寸进尺的事。

庄逢君一点点卷起徐心诺的睡衣下摆,慢慢地往上扯。

徐心诺懂了他要干什么,心里充满紧张,却还是配合地抬起一点上身,把这件套头的衣服从头顶脱了下来。庄逢君却又举棋不定地停住手,犹犹豫豫,毫无气概可言。

这次与以往不同,隔着脸贴脸的距离,徐心诺发现了他眼里藏着的谨微和挣扎。

既抱着危险的欲望,又跟他一样紧张,一旦快要过界,就没有安全感地试图悬崖勒马。

没有一刻让徐心诺像现在这样脑筋灵光,尤其在感情上,他从似懂非懂一步跨越到醍醐灌顶,简直堪称上天的恩顾,原来此前种种,果然全是借口,庄逢君只是当逃兵又不承认。

他扣住对方的手,手指纠缠,小声地问:“现在是‘小部分极端情况’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