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芍心里一惊,生怕自己装病露出马脚,她垂着脑袋,声音有些发虚:“厂厂督还会瞧病?”
靳濯元掀眼瞧她,一幅‘咱家会的可多’的神情。
“在圣上跟前伺候,怎么没个探冷热的本事?”
陆芍知他并非狂妄之言,开始想尽法子替自己打个圆场:“我兴许只是轻症,还未浮于脉象。”
靳濯元抽离长指,抻了抻她的衣袖:“既如此,晚些时候到客栈,着诚顺抓副药来。”
说着,还松手放人,取过绒毯搭在她的膝上。
陆芍檀口微张,瞧瞧绒毯,又侧首瞧瞧厂督。
他竟然没有探究到底的意思。
“不妨同我说说余州的往事。”
只要不做那些羞人的荒唐事,陆芍顿时提起兴致。
她先是交代了余州的大致风貌,历史沿革,又从这些粗略的概说,慢慢转至自己身上。
末了她感叹道:“十几年前的余州,大族云集,正是清名鼎盛之际。尤其是余州言氏,敦尚名节,门生无数。我曾听祖母提过,言氏祖辈一度官至都察院都御史,族里还出过贵妃。只可惜后来不知怎地,声誉渐衰,这样庞大的氏族逐渐没落,反倒给当地胥吏倾轧的机会。从那以后,胥吏世顶袭守,余州的风气也只是瞧着清朗,实则欺压不少良民。祖母替我积攒下的绣坊,也被他们倾占了去,是父亲寻上我,将我带回了魏国公府,后来的事,厂督想必也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