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也是到了那地,才知灾情有多险峻。
依照番子递来的消息,这位不苟言笑的周大人,在灾地发了好大一通火,就因走访流民时,灾地按察司敷衍了事,曾威吓流民休要多言,导致赈灾事项推行艰难。
靳濯元一面烧毁字条,一面笑道:“周大人素来是这样的脾性,同咱家对骂时,不就可以窥见一二?只可惜他仍是太仁善了些,依咱家的意思,就该让那知州尝尝活活冻死的滋味儿。”
因诚顺今日出门,亲自去盯薛湛水的去向,磨墨一事,只好交在福来手上。
“知州毕竟官至四品,周大人却只是七品官,纵使周大人有这样的心思,也该移至三法司才是。”
“你递下话去,就说周大人是咱家指名赈灾去的。”
借着他的恶名,有甚么不能做的?
福来嗳了声,正要出去,靳濯元又问:“圣上那边,可有甚么消息?”
福来指了指桌案上堆积着的公文:“那儿全是圣上的消息。”
靳濯元转着指环,头疼地阖上眼。
虽说如今朝中大小事都落在他的手里,可这小皇帝未免太‘乖顺’了些,大至如何处理吴友轩、如何压下文官谏言、余州进展如何,小至今日瞧了多少奏章、太后如何逼他立后,甚至问他归期,几乎每一日都能收到汴州来的消息。
每一日!
他初时以为是甚么紧迫的事,翻开一瞧,上头写着:今日太后逼迫朕立后,朕未应,她便着人去寻长公主的麻烦。长公主受了气,又来寻朕的麻烦,朕一腔苦闷无法纾解,便想修书一封与掌印,掌印可有甚么一劳永逸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