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糊涂了。”
她卸下挂在肩头的行囊,垂目抱在怀里。
这里皇宫大内,又不是街坊瓦舍。走几步便能碰到锦衣卫,尤其是今夜宫里出了这么一桩事,禁军早已围圈了整座宫城。
别说她这么明晃晃的三个人,便是一只羽翼丰满的鸟儿也难以从这重围中飞脱出去。
加之此时大姐姐还在偏殿拘着,她岂能头脑发热地做出这样的举动。
正是要抬步往回走,便见廊庑下,一抹颀长的身姿裹着银色狐氅,信步朝她走来。
赤红宫灯照在堂下周屋的雕花檐角,大片阴影正好遮住来人的容颜,阴沉沉地一片。
可陆芍无需分辨,光看那身形便知来者的身份。
她心里咯噔一下,盯着手里的行囊瞬了瞬目。
这么快被抓现行的,她还是头一个。
来人慢条斯理地行至她面前,劲瘦颀长的身影黑黢黢地压下来,一瞬间像是山倾石崩,脑中陡然响起轰隆的嗡鸣。
她垂首下去,藏在绣花鞋儿中的脚趾不自主地蜷缩在一块儿。
“这么晚了,芍芍去哪儿?”
声响如山泉清冽,听不出半分怒气,是以无法辨别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