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再见到故人,在世上似乎也没有太多遗憾了,以至于他觉得即便现在死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门轰一下被打开,朔望大跨步进了门!
岑闲波澜不惊似的抬起眼,眼底压着的是惊涛骇浪。朔望的目光描摹过他苍白的面容和瘦削的身形,停在他眼角边上那颗红痣上面,又回转到岑闲的双眼。
朔望直视他:“我不回江南。”
岑闲手指蜷缩了一下,对着朔望身后的人道:“你们先出去。”
江浸月颇为头疼地看着他们,拉着尚智和小六出去了。
“为什么不回,”岑闲声音听着冷,实则透着温和,“你在江南住了十年,你的朋友在那里,家人也在那里,快要到除夕,你该回去过年了。”
“我的家人不在那里,他们是我的恩人,不是我的家人,”朔望垂下眼睫,“岑闲,除你之外,我没有其他家人了。”
“除你之外的地方,都不是我的家。”
青年的心思利落又简单,像把利剑扎进岑闲的胸口,透出血滴来。
疼得很。
岑闲的目光一颤。
最终他开口道:“我不是你记忆里的人。”
窗外大雪纷飞,冷雪透过窗棱飘进来,不一会就化成了水。
岑闲不看朔望:“我是锦衣卫指挥使岑闲,不是昭王府的家仆魏望。”
朔望抬起头,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我从未把你当成一名……”
他话未说完,就被岑闲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