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沉默,但也永远坦荡,从不肯把欺瞒放上台面,周檀甚至,偶尔怀疑起,这人怎么能平安和顺地长这么大。
但他向后靠过去,又撞上了那几乎顶到房梁的身板,胸口又热又宽敞。
周檀笑了又笑:“我猜到了,昨晚送长生金回它笼子里去,碰见了很多燕子。”
“燕云楼和中州商会有许多往来,我在中州商会的份额,许多都要交接给燕云楼。檀香舟……”周檀比划着:“我的——”
但话没说完,外头的人声又闹起来了。呼呼喝喝的声音铺天盖地地响起来了,篝火也点起来了。
周檀忙不迭伸出去个脑袋,卡在窗缝子里大声呼唤于锦田:“什么热闹!”
“赛会……”于锦田冲这边喊:“沉山骑,跟辎重部对赌着呢。”
于是周檀鞋也没穿直接飞身出去了,帐帘一掀无影无踪,半点没回头看看身后的人。
赫连允微微叹出口气,但转瞬又带了些笑,他的话头收了回去,改日再讲,也不迟。
外头热闹是真热闹,锅还煮着面片汤,人头挨着人头。塞思朵脱掉了外甲,搁了碗从墙头一跃而下,她坦着领口,露出胸口泛红的刺青,是缺口朝着左边的半弯弦月:“说我不如沉山右部,我认,说我打不过辎重部的,我可不认,阿胡台,你做不做你辎重部的前锋?”
“老山,这都不敢?!上去啊。”于锦田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招呼周檀坐,一边还搅着手里的锅盔块:“吃不吃,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