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金明卫死气沉沉,各个没什么活力。于锦岩卧在门后的晒书石上,手里垂下一卷杂谈,他抛着鱼食喂锦鲤,院门被风吹开,顺带吹得胸口衣带乱翻。胸口狂放不羁地沾着水,滴滴答答向下坠落。
两人对视,彼此无话。
“讲了什么?”
于锦岩挥挥手中卷:“胖头鱼成精的事儿。”
胖头锦鲤在他脚下翻滚浮出,顶绣球似的,捉住一口鱼食。它脊背鲜红,游动时像是漂浮的一团鲜血。
两人一边站一个,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水里接连投掷鱼食。胖头锦鲤起起伏伏,嘴里塞了一包碎屑。
“听说宫里的左部,来个新人?”
“是……”余晴和答:“东舟驻军出身。”
“东舟……”于锦岩沉吟道:“不升反降,关在宫里摊个闲职,犯了什么大事吧。”
世道平和了一段日子,中州里没什么大热闹。东舟却依然直面腥风血雨,海寇不绝烧杀虏夺,枕戈待旦是常事,年初的那桩贪墨大案捅出了天,东舟府尹横死大街,据说被人一刀捅死。
杀人者,当场横刀自刎,又据说是——东舟驻军出身。
这案子,查了一半也刹了车,牵牵扯扯变成糊涂帐。
“有意思。”于锦岩说,他回身,看向大开的院门,朱雀大街上行人往来,簇拥交谈,摊贩纷纷扯出颜色鲜艳的小幡旗,照得秋日光景新。
术士的死没扯出多大风波,章丽华被阎霄辰出面保下,阎统领的面子大到宋贵妃都低声下气,直接将章丽华拎出了漩涡中心。
她分明才是最可疑的那个,幽会旁人还留下行踪,贴身的步摇就落在血泊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