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凶手犯下的前两桩剥皮案件,一个受害者是亿万富翁,另一个是好几年从未离开住宅的啃老族,正好与七宗罪里的贪婪和懒惰对应。如果我没猜错,这次的受害者与暴食脱不了关系。”
哈维松了松肩,充满审视的目光直白地落在休斯顿的脸上。
“well,”他努了努嘴,停了一下说,“的确有关联,我听说这个受害者为了在平台上吸引点击量,每次进行吃播的食量都是正常人的好几倍。为了保持热度甚至不惜事后催吐。他这样的行为……算得上是暴食。”
休斯顿把装着刻耳柏洛斯图画的证物袋交还给另一名警官,在他转过身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叫喊声,一个探员大声说:“你们不能进去!”
哈维朝那边瞅了一眼,看到什么立刻飞奔了过去,休斯顿好奇地紧跟在后面。
一个男人塞给了那名大喊大叫的警官几张钞票,想让对方通融一点。他身形较胖,穿着整洁的黑白西装,腋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哈维走过去在警官肩上拍了拍,“我们打过交道的,伙计,行行好。”他一点也不避讳地说,就好像行贿在这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休斯顿用手梳了下被雨水打湿的有些短的金发,不太赞同地走到了哈维和那名男人之间。
“发生了什么事?”他表情严肃地问,梳头发的手叉在了腰边,另一只手插在兜里。
“长官,我是福吉·尼尔森,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的成员,”福吉朝休斯顿伸出右手,“please,我们想来了解了解案件。”
休斯顿没有握手,他视而不见地继续发问,语气怀疑:“你是律师?”
“没错,我们是辩护律师。”福吉缩回手挠了挠头。
“辩护律师不是——”休斯顿眯起眼睛。
“为被告人进行辩护,在刑事领域就是凶手,”哈维接过话头顺势往下说,“但我们现在连嫌疑人都没有,是吧,伙计。”
他后半句话是说给休斯顿看的,却对福吉挤了挤眼睛——试图告诉对方这位新来的fbi警官可不好糊弄。
休斯顿并不想管他们之间的勾结,律师和警官私下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早就是地狱厨房默认的潜规则之一。
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休斯顿扭头朝四周巡视了一圈,敏锐地发现了远离人群的十几米外,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静静地靠墙而站。
他站在屋檐下,身材挺拔,就算是穿着西装也能看到手臂上肌肉完美的轮廓,扣子系得严严实实,只能从衬衫的衣领间隐约窥见流畅的肩颈曲线。
令休斯顿感到熟悉的是他戴着一副暗红色圆框墨镜,手里拄着一根拐杖。但不管怎么回忆,他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对方。
稀薄的阳光照在屋檐边的常青树上,投下的斑驳碎影穿过灰白色的雨幕沉重地压下来,最后落在那人的肩膀上,好似一股深沉而艰巨的重量。
休斯顿眨了眨眼睛,扬起下巴示意:“那也是你们律师所的人?”
福吉急忙看过去,面带笑容说:“那是我们的主将,马特·默多克,他是这一带最好的律师。”
“最好的律师为凶手辩护?”
“实际上,我们审理的案件的嫌疑人基本都是被冤枉的,”福吉的话音带着不容忽视的自豪,“我们曾经被纽约新闻社颁发过一个‘正义之师’的荣誉称号。撇去我自己....要我说,这世上没有谁比我的朋友马特更正直了。”
“他是一个盲人?”休斯顿狐疑地问,话音里并没有蔑视和嘲笑之情,“盲人怎么审理案件?”
“我知道这个,”哈维抢先回答,意有所指,“他是地狱厨房的新晋明星人物,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传闻他甚至能听出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呃,差不多吧。”
福吉扭头朝马特喊道,即使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挥了挥手,“马特,这里!”
福吉真心希望马特能领会到他的暗示,对这位新来的fbi警官礼貌一点——用他那能迷倒法庭上和监狱里一群人的魅力迷倒对方,这样他们就能更容易地拿到这个案子。
但当他打量他的朋友时,福吉察觉到马特的脸上透着些许不自然的神色。若不是他实在太了解对方,那不自然的神色还真是微不可察。
所以这又是怎么了?这位天才又用他那双“眼睛”看到了什么?福吉暗暗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