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独将药放在案上,将剩余的宫人全部斥退,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却伫立不动的质子,终究没理会他,转而对楼昭道:“陛下何必与这些下人置气?”
他好言轻哄,楼昭眼眸低垂,似乎将他的话都听进去了,哄了半晌,总算露出些微笑意。
寥独却端来那汤药,道:“陛下当作疼奴婢也好,将这药喝了吧。”
楼昭将脸孔一板,冷笑道:“朕只当你是个好的,却原来也是谢容琅的一条狗!既然对他效忠,只管去谢府摇尾乞怜,偏偏来勾搭我做什么?”
寥独闻言心惊肉跳,连忙跪倒在地,语气却带着些委屈:“奴婢一心为了陛下,陛下怎好如此曲解奴婢的心意?”
楼昭审视他:“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朕,却要充当那人的说客,回回让朕吃这毁身子的东西?”
寥独目光闪了闪,小声道:“可陛下也知道,谢相绝不可能让您怀上旁人的骨血,便是不慎果真有了,也难逃滑胎之苦,到头来,还不是害了陛下您自己吗?”
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一回。
去岁此时,凤昭被查出身孕,谢相算算时日,便知不是自己骨血,大为震怒,不仅强行为她灌下落胎药,孩子的父亲,那个备受宠爱的男宠,也被人用乱石砸死。
因伤了身子,凤昭为此卧床休养了半年有余,甚至错过了年初的王族祭祀。
谢容琅原本以为,经此一事,女王总归能消停些,没料到她越发的荒淫无度,往日只挑选一些良家子进宫服侍,后来竟连宫中的美艳宦官也不放过。
寥独便是这一年开始侍奉的。
谢容琅得知消息后,气得将桌案上的笔墨扫落一地。
还是幕僚相劝:“太监无根,起码不会混淆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