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稔从抽屉里翻出一张□□,说是用特殊材料模拟人的肌肤特制,与一般人皮别无二致。他给我戴在脸上,再取出一套他的外抛披在我身上,如此我摇身一变,整个人由女转男,成了一名翩翩公子。别说旁人,就连我对着镜子端详也认不出那是自己。
我其实很憋屈,明明光明磊落,却不得不躲躲藏藏。逃出生天,性命得了保障,我却犹如霜打的茄子般灰心丧气,提不起半分神采,昔日爽朗活泼的白默默似乎也跟着外表变了灵魂。
之前有说过,梅稔这个人在同龄青年里头较为特殊,很别具一格。如他这般年纪,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到处寻花问柳,贫苦人家的书生忙着寒窗苦读,即便是那种游手好闲的谦谦君子,也谈婚论嫁,相亲立业。而他,与我一样,除了有一手好厨艺一张好容貌,文房四艺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就连日常生活中的喜好也与常人大相径庭,屋子里除了必备的桌椅板凳,简直家徒四壁。唯一令我侧目的,是室内靠窗的位置有一副美人对镜梳妆的水墨丹青。
那张挂帖里面的画面很美,及荆少女青黛花黄,可作画之人的匠艺委实不敢恭维,就连我这外行也能给出两条差评。落笔粗糙,调色混淆,若非轮廓较为鲜明,整副画算得上信笔涂鸦。
“她唤波泶,是我的意中人。”
梅稔的声音充满悲戚与苍凉。
我一听便知不妙,并非是替安呶叫苦,而是听出他语气里深邃的情绪,但因纳闷,不但不慎言安慰,反而开口揭人伤疤。
“嗯,她人呢”
“被我弄死啦!”
他的声音云淡风轻,听在我耳中却犹如五雷轰顶,彻底目瞪口呆,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