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将鄙帆剑架在浮屠子颈中时,我从他数里外的撵兽背上跃下,信手抄起被遗弃在血泊中的一柄利剑,指着他咽喉。那顶华贵的凤冠早已卸下,此刻我披头散发,有丝绺碎青熨帖于颊,痒痒的,像心头的五味杂陈。
“你敢伤我睡茗山之人?放他们走,结束这场战争!”
隔着血流成河,隔着一簇簇烽火与硝烟,隔着碧落天边灰白的阴霾。我隐约看见他已攀上疲惫困倦的脸上烁过一绶败兴与消极,以及失望。
“仅仅一步之差,迈过了这一道关卡修真派将不复存在。阿糗,不要阻止我履行约定好吗?”他试图劝诫我,伸出另一只空手意欲拨开我的剑。可我再无腔调,剑刃里入半寸,已与他肌肤相贴,只需稍进分毫,他便要步足下千千万万具寒尸后尘。
僵持了许久,他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拿性命赌,赌我这一剑到底能不能刺得下去。亦或是他在徘徊,在犹豫是否顺从于我,这一战之胜来之不易,他付诸了深沉的代价,以无数士卒的性命换来一场金戈铁马的九转功成,即便是高傲如他,亦做不到轻言放弃。
我有我的固执坚持,他有他的顽拗倔强。
晦暝的空气里,唯有那些老弱残兵的气若游丝以及双方仅余的几名主帅在屏息凝神。
最后,他将鄙帆剑撤下,挽了两个剑花,半截插入砾土。
第20章 第十九章行将
两年时光,匆匆忙忙,转瞬即过。
当年十亩峰一役结束后,人魔正邪两道已井水不犯河水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