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脸上容光焕发地大步走出,压也压不住的喜气,“在下今日见了容公主,果然如传闻一样才貌双全。”转身向着延陵容作揖后,使者高扬声音:“而滇国国主您猜怎么着?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好在下在来滇国之前辗转经过了苓国,适逢苓国的太子在选纳太子妃,只可惜太子无双才俊,一般的女子难以和太子成双。在下颇为惋惜之下夸下了海口替太子择一个好人选,正忧愁着呢,竟然就碰到了容公主。这两人在下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和啊。”
使者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宴席瞬间禁了声,静得落针可闻。
众所皆知,苓国是珮国的属国,若是把延陵容嫁给珮国的太子,那还可以说是想要冰释前嫌,强强联合,但要让延陵容这个得宠的公主下嫁苓国一个附属国的太子?那简直就是在直接羞辱滇国。可以说,使者的话简直无异于当众扇了滇国所有皇室一耳光。
一时间尽管滇国国主还稳坐如山,可其他大臣的脸色却都变得非常难看,都是一副压抑着随时可能爆发的神情。
然而那使者竟然视而不见,不怕死地继续追问:“不知滇国国主和容公主意下如何?”
不得不说延陵容的忍功也是了得,到了此刻她还是一脸从容,竟还能带了几分笑意地询问使者:“使者大人所说的可是苓国太子凤如华?”
“正是正是。”使者很高兴地点头,“容公主知道就好,这样在下也不用多费口舌太子的才貌样品了。”
言语间十分自信那个所谓的苓国太子能够赢得延陵容的芳心,可惜众大臣的脸色却更那看了,因为谁都知道,那个什么凤如华才貌暂且不提,可根据切实的消息那人根本就是个哑巴,身有残疾之人本是不能被立为太子的,可是当初苓国还未归降珮国之前,那个凤如华就和珮国来往甚密,甚至外界传言,为了当上太子,他早已私通珮国。
这样卖国求荣而且身有残疾的人怎么配得上贵为天女的容公主?所有大臣都是眼神不善地看向使者。
然而身为众人视线焦点的使者反而不知意味地看向了正一杯接着一杯饮酒的人。
“不知帝师大人如何看?”
琥珀色的酒液在舌尖化为淡淡的甘醇,泪痣之上的狭长的眼眸里一闪而逝饶有兴味的意味。
这使者的一言一行都是别有深意啊,不断地在影射着自己这个滇国帝师一手遮天,甚至连公主的婚事都能越过国主做主?
“在下以为两人确实是天作之合。”季禺面上一派风轻云淡,看着使者的眼神却真的带上了杀意。
季禺暗暗冷笑,他清楚的很,随着他提出新政,国主早就因为其中隐隐存在削弱中央集权的策要对自己生了疑心,因而才会让延陵容这么明显地表现出倾心之意。联姻确实是一步不破坏关系又能达到牵制目的的好棋,但他会是这种轻易就投鼠忌器的人么?既然有人甘愿为矛,他又有什么不敢用的,更不会让这把锋利的矛倒过来指着自己。
闻言,延陵容袖子下的双手死死地握在了一起。虽然早就料到她和季禺之间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政治联姻,但她苦恋近十年的人露出这样冷漠的表情还是让她整颗心都钝钝的疼。
传言滇国国主最为疼爱公主延陵容,但此刻这个帝王中难得的慈父却一锤定音,对延陵容瞬间苍白的脸色完全不闻不问,“苓国太子年少有为,确实与容儿天造地设,使者的提议深得朕心,如此就由使者回函,告知苓国太子尽快入宫提亲。”
“父王……”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很快意识到什么的延陵容又苦笑着重新坐下来,再一抬头,又是公主该有的大度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