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是你藏得太深了,还是我太迟钝?”
景陆沉当然可以诉说,可以指认,可以向她还原这段无疾的漫长光阴。
可是那样,就等于把压力都甩给了她。
一如他们分开时那次,他是问心无愧了,也如释重负了,可被捆绑被重压的,就成了虞隙不是吗。
景陆沉转开视线,重新看向虚空的暗处。
他强压住汹涌的情绪,尽可能平静地说:
“只是认识而已,别多想。”
“你不欠我什么。”
事实上,景陆沉是真的希望虞隙不要多想。
可同时,他也暗怀隐秘的期望。
期望虞隙的突然出现,并不只是为了问清楚时间刻度,期望她其实还对他抱有别的什么想法。
他躲在灯塔下的阴影里,安静下来,等她开口。
虞隙其实的确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遗憾,还有没有哪里是她因为粗心而疏忽了的。
可这样的问题在心头打了一转就觉得,未免姿态太高了些。
这样的问题,对一个沉默了八年的人来说,实在难过又难堪。
可虞隙不知道,此时她为难的表情,其实已经深深刺痛了景陆沉。
他在塞壬的荒腔中迷了心窍,心绪如麻地反问:
“所以,你就只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来找我的吗?”
从前清透爽朗的少年音此刻被烘得满是低迷失落。
虞隙直觉不对劲。
可要说不只是这个理由,她又的确说不上来其他。
她甚至头一次有了想承认自己冲动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