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修走过去,只见白色的帷幔后面,牧轻鸿半倚在床上,已然不见半分病弱的气息,若不是他这会儿光裸着上半身因此可以看到腰间裹缠着一圈白色绷带,说不定会有人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病人。
到底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比这更严重的伤、比这更恶劣的条件都挺过来了,哪里会因为这一刀就重病不起。
而且燕宁当时本就血流如注,手上根本没有多少力气,那刺出来的伤口也并不如何深。
倒是燕宁自己,梁王对她没有手软,她流血过多,加之后来又没有好好治疗,现在还是发着高热,闭着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牧轻鸿感觉到身边有人,睁开眼看了一会儿,发现是他,又重新闭上了眼。
过了半晌,顾元修忽然听到牧轻鸿开了口:“顾元修,你说……”
顾元修:“嗯?”
牧轻鸿顿了顿,仿佛十分难以启齿。但他实在是想不通,恰巧看到这军中以足智多谋著称的顾元修,到底还是问了:“你说,燕宁恨我吗?”
“……”顾元修呆滞,“哈?”
“将军,您在想什么啊。”顾元修反应过来,恨铁不成钢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些国家积贫积弱,一统天下乃是大势所趋,这是天下百姓都希望看到的事情,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即使没有梁国军队来踏破燕国的铁城,也有下一个李国王国的军队来一统天下!”
“我知道。”牧轻鸿低声说。
“不过……”顾元修想了想,又小声地说,“燕长公主只是个女子,女子大多多愁善感,父兄母亲又死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