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山里野兽会出来捕食。”燕慈神情中尽是淡漠,“到时候,你不要叫。”
他来这深山老林之中不就是为了清清静静的度过一生?来了个一个寻死的人,他没必要拦着。
起身时袖摆最底下那一点点布料却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看来还是怕了。
谁又会真的心甘情愿去死,何况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燕慈心内自嘲道,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老天把两个将死不死的人放在一起,可真是捉弄人。
滴答滴答。
燕慈回过神来,对着小鸟说:“等药制好后你说一声,我叫墨山来取。”
鹦鹉扑腾扑腾翅膀冲出石室。
他知道吃药无用,他告诉自己他只是不想再看到李若庭无助的眼神。
他看向那张木床,上面是空的。刹那间从未有过的强烈空虚感把整个石室淹没,到处都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他逃离一般冲到山坡上,密实的雨点带着彻骨的冰凉砸在脸上身上让他喘气都大口大口起来,继续在石室中待下去他会窒息!会发狂!
雨越来越大,似乎这场雨要把大地冲刷干净,连同燕慈的皮肤,要他露出里头真正的骨血与肉。
一抹黑色身影奔来,大雨把它全身乌黑的皮毛淋得极乱,墨山喷出热气腾腾的鼻息,金色的眼睛奇怪地打量着眼前被雨淋得狼狈不堪的人。
燕慈凝视着它,牙根颤栗不止,手背青筋暴起。
为什么这个畜生欠下的命要我来还!
两抹身影几乎是同一瞬间冲向对方,竭力扭打在一起。
雨声掩盖了愤怒的嘶吼,雨幕让泥泞不堪的两个身影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