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看着他没有说话,就在男人和羊驼子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因为毒性毒哑了嗓子的时候,他们听见了小孩的声音,嘶哑的,宛如被烙铁烫过的,却又清晰无比的:
“可以……杀……人……吗?”
男人先是顿了顿,随即弯起了眼睛,笑容妖孽,他说:“可以哦。”
于是从那天起,云初就这么跟在了老教主身边,羊驼子一直在寻找克制对方身上毒性的办法,最后,从他师傅压箱底的遗物里泛出了一本陈旧的古籍,在上面找到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修炼至纯内功,将毒性压制于一处。
云初拿到古籍的时候,羊驼子站在他面前,垂眸看着他,小孩掩藏在宽大衣袍之下得身子瘦小得一阵风都能吹到,带着一张大大的面具,唯有两只黑如耀石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有些瘆人。
“你好好修炼上面的功法,将毒素汇聚于一处,虽然这样没多少用,但也能让你看起来好看一些。”羊驼子说。
云初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经过一段时间调养的声音仍旧有几分沙哑,他说:“不必多此一举。”
一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年过半百的羊驼子吹胡子瞪眼睛:“老夫我辛辛苦苦给你找的,你练也得练,不练也得连,每天看着你那张丑不拉几的面具,老头子我饭都吃不下去了。”
第六十一章 魔教教主与虚伪武林盟主(十九)
小云初听着他的话,面具下苍白的唇角抿了抿,没说话,抓着手中的东西转身离开了,羊驼子欣慰,却在看见对方闭关出来后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云初练了他给的心法,只不过将所有的毒素都逼到了脸上,左边额头上一块婴孩手掌印大小的墨色印记硬生生地破坏了他那张清秀可爱的脸,让人第一眼看去的时候就心生惧怕,于是不得已,羊驼子铁青着脸给他重新打造了一张面具。
“……他就这么一直跟在老教主身边,十二岁那年跟在人身后开始下山,然后,在夜色降临的时候,顶着头顶的月光和星光,穿着一身被鲜血染红的白衣提着剑回了教,自那次之后,他身上的肃杀之气也越来越重,整个人周身的气质也越来越冷,有时候我和老教主都怀疑,他是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直到老教主去世时……”
说到这里,羊驼子的声音停了下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一样,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涨。
墨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联想到方才对方口中所说的老教主,目光沉了沉:“前辈,我能问一下,前任教主,是怎么……死的吗?”
他的话音一落,密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沉寂,整个密室里就只剩下羊驼子粗重的呼吸声,许久之后,老人粗哑的声音才低低响起:“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宛如锋利的刀刃一般,一寸一寸的从墨迟身上刮过,最后,他收回了目光,说:“你若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去问教主吧,当年的事,他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