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厨房后面,则有一间屋子,宇文修多罗拿着走过去,将门横拉开来,里面俨然就是一副小包厢的模样了。李福与李绩相对坐在其中。
包厢布置得很是清雅别致,两方木制食案摆在正中,又摆着胡床。墙上挂了一幅青松图,磅礴大气,青松肃肃。至于照明之物,她没有用烛台,而是点了琉璃宫灯,上面刻着的山川图精美漂亮,也让简洁大气的房间多了几分精致。
至于包厢内为何挂青松图,就也有宇文修多罗的私心了。
在她心里,李福谦谦君子,风姿隽秀,身形挺拔,只有那明月下的青松最衬他。
此时,在两张食案后相对而坐的,自然就是李福与李绩了。他二人皆着紫袍,俱是身姿笔挺。
宇文修多罗将甜豆腐脑端了上来,对他二人道:“师父,十三郎,快来尝尝这甜口豆腐脑如何。”
听到“甜口”二字,一瞬间,李绩的眼睛就是一亮:“可算是有甜的了。”
因着在这个时代,糖是个贵重之物,此物多流行于长安洛阳等北方中原地区,南方甚少见到,因此,此时的地域口味可以大致总结为北甜南咸,与后世截然相反。
李绩是地处北方的曹州人,自然偏爱甜豆腐脑了。此时就见他舀了一勺豆腐脑,连着红糖水一起放入口中,就尝到软嫩的豆腐脑,甜甜的糖水,更妙的是,这红糖豆腐脑是被湃过,冰凉爽口,乃是消暑佳品,随即就大赞道:“此物真是又软又香甜!实在是佳品!”
豆腐脑极软,又配着冰凉的糖水,仿佛驱散了夏日所有炎热,也驱散了心中的所有闷烦。
听到李绩的赞扬,宇文修多罗就笑了出来,而李绩又吃了两口,这就问道:“你这丫头,如今这般忙碌着,不累吗?”
说着,又看了李福一眼:“这小子是不是亏待了你,只管跟我说,我来教训他。”
李福:“”
他这人一向通世故会说话,此时,也在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问着宇文修多罗的想法。
宇文修多罗如何能不明白,笑着对他道:“哪里就累了,那日十三郎回府后,跟我说师父想着,若是廊下食出自我手该多好。我就想着,给一个人做也是做,那还不如做成生意,左右不过多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