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贺听正好给一个三线女演员拍杂志内页,女演员名叫秦欢,最近演的一部网剧小火,但是据说团队难搞,公司里没人愿意接她的活。
最后皮球踢来踢去,踢到了贺听这边。
拍摄理应在下午两点前结束,结果秦欢当天迟到了三个小时,来了之后又把确定好的方案改来改去,最后硬生生拖到晚上七点半才收的工。
贺听慌慌张张地打车,其实就二十分钟车程,顺利的话能赶上,没想到又遇上前方路段出车祸,堵得水泄不通。
堵车后他打电话给姜信冬,那边却一直无法接通,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车像蚂蚁一点点往前爬,八点后的每一分钟都特别难熬。姜信冬最讨厌别人迟到,贺听欲哭无泪。
就好像一朝回到四年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感情如同沙漏一般慢慢流逝,却毫无办法。
这种无力感压得贺听胸闷气短。
八点三十八分,他终于到了约好的地点,一个露天停车场。姜信冬说他的车是黑色奔驰suv,车牌号xxx。停车场不大,贺听跑着找了两圈,半辆奔驰都没看到。
姜信冬走了。
贺听突然觉得颓丧,也顾不得脏,直接坐在停车场的楼梯上,抹了一把脸上的细汗,从裤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猩红的火星在黑夜里亮着光,白色的烟雾很快被风吹散。
他花了几年的时间练习精准手动对焦,但在现实中,似乎永远抓不住清晰的姜信冬。
他们两就像中了什么诅咒,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迫不得已地分开,阴差阳错地错过,每次他想不顾一切奔向姜信冬的时候,必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街边走过零星几个路人,贺听叼着烟,又给姜信冬播了一个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昏沉的路灯下,许多飞蛾绕着灯扑哧。晚风佛面,他豁然清明。他放不下姜信冬,就像飞蛾扑火,飞蛾趋向温暖和光明,但火根本不需要飞蛾。
姜信冬现在事业爱情双得意,无需他莫名插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