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注意到额外的视线,贺听双眼倏地上移,目光也落在了后视镜上。
四目相接的时候,空气中似乎起了火花,如触电般心尖都颤了一下。姜信冬骤然挪开目光,抵着鼻子咳了一声,打破沉默:“要去医院么?”
贺听弯腰看大腿受伤的部位,青了一片,随便碰一碰还会疼,不过没有伤筋动骨。倒是手背上那块破皮面积有点大,血肉都露出来了,该处理一下。
“不用,都是皮外伤。”他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嘴角上扬,如果说姜信冬倒车回来让他意外,那么现在的关心让他欣喜。
姜信冬打开车内的背景音乐,枪与玫瑰的noveber ra,具有遥远的年代感。
时间是九点二十七分,窗外刮起了猛烈的风,抒情摇滚跳进耳朵,贺听问他:“为什么不放你们的歌?”
姜信冬把车开回停车场,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熟练地倒车:“听腻了。”
他转头过来的时候,鼻梁和下巴连成一条巧妙的伏线,贺听想起美术课上老师讲解的精美艺术作品。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他把车停好,从后备车厢拿出一个急救医药箱丢给贺听:“先处理一下伤口。”
贺听小声说谢谢,打开急救医药箱,拿出碘酒和棉花。白色的棉签沾上碘酒变成了棕色,刚涂了一点在伤口上就开始有了强烈的灼烧感。
太特么痛了!
贺听眉头皱得很深,握着的棉签犹犹豫豫,没敢再碰皮肉一下。
姜信冬站在车外,双手叠在胸前,低头打量贺听——宽大的白色t恤被修长的脊背撑起,似乎比以前瘦了许多,短发变长了些,发尾随意扎起,露出紧致流畅的下颚线。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眉宇间的傲气淡了,换成几分顺从,和漠然。
他见贺听迟迟下不去手,身子倾斜低靠,一只手抢过棉签,一只手紧紧抓住贺听的手腕,表情认真严肃,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压沉声道:“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