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鬼使神差地对着她将要离开的背影开口:“还是不打算离开吗?一点点动心也没有吗?”
春姨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的,手背揩过眼角,声音沙哑:“我只有这个命了,是我命苦。”
春姨像是只垂暮的燕子,被折断翅膀,关在名为暴力的笼子里,久而久之,便忘了该怎么飞。
春意义无反顾地离开这个小店,钟晴猜到她要去干嘛?
她要去替曾功求情;
她要去向派出所里那些人道歉,因为她的缘故平白给别人添麻烦了;
她要去向齐津道歉,让他平白无故遭受这一切。
可原本,这些都不是她的错。
她却要去替始作俑者求情以及道歉。
春姨对这些事太过熟练,熟练到几乎已经是本能,她懦弱刻入的骨髓,唯有她的眼神散发着悲凄。
钟晴有些气恼,气春姨的木然不知反抗,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用力将手里拽住的木凳拖过,木凳摩擦过地面,噪音入耳。
年纪尚小的小琴,因为家庭的缘故,对待大人情绪的变化,变得细致而敏感。
她像是第一时间察觉到钟晴的心情,原本坐在木登上,立刻站好,双手捏住,叠在身上,垂着头,看着脚尖。
见钟晴半天没有动静,才尝试抬头,看到钟晴在发呆后,试探性地走过去,戳了戳钟晴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