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笺并没有记录年岁,岑远就随便翻了几张出来,根据内容,他猜测这些应该是曲县令和赵宇联系时用的信笺。
就在这时,那位曲少爷再次开口:“一年前,我偷偷捕获他们使用的信鸽,不久后那些信鸽就会先飞到这个院子里来。每次我会拿走他们的信笺,再誊写一份假的放上去。”
他说着叹了声气,见岑远正阅读信笺,便走回书案后,手指抚摸过桌上的一副敞开的画卷。
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目光柔和而深邃,哪里还有先前喝醉酒后在曲府门口撒泼的半点模样。
画纸上的内容正巧被各式各样的笔架遮住,岑远没有绕过去看,只是继续翻阅那些信笺。
“这航线图也是?”同时他问。
“是。”曲少爷看得认真,但也不妨碍他回答岑远的问题:“船只的记录在交到我爹手上的时候就已经是被加工过的了,真实的情况只有船上的人才能知晓,最终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我爹销毁这张航线图前偷了出来,同样换了张假的进去。”
“他们都没有发现?”
“我这人喜欢书画,模仿字迹这种事……虽然这么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妥,但对我来说的确就是信手捏来的事。”
说罢,曲少爷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画的内容,轻声喟叹,随即就将画卷慎重地卷了起来,带着往书架的方向走去。
岑远听见脚步声后朝他看了眼,方才没怎么注意,此时才发现曲少爷的右腿是有些跛的,拖在地上的时候会发出些不和谐的声响。
原来,那夜他并不是因为喝得不省人事才会走路不稳,而是那条腿本就如此。
曲少爷取出书架上的一个木匣,打开后将画卷放了进去,复又合上。
仿佛是察觉到岑远投来的视线,他主动说:“如果殿下是想问我这条腿的话,是以前被我爹给打折的。”
他朝岑远看去,笑了一下,也看不出那笑是苦笑还是自嘲,抑或只是一声无奈的感慨。
“我是他的小儿子,上面有一个大哥和一个大姐。”曲少爷道,“对我爹来说,他在意的,从来只有丢脸不丢脸,以及能不能给他带来利益。大哥替他赚钱,大姐可以为他链接权利,而我,大概就和我的名字一样,平庸足矣。”
说罢,他顿了顿:“所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