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方满不知道下午他在诊疗室里经历了什么,舔着嘴唇,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哑声回道:“我不走。”
喉头堵塞,他顿了顿,又鼓起勇气。
“我会陪着你,但在你觉得还算舒服的前提下,尝试下控制自己吧。”
“乖一点好不好?”
“好。”
阎征在他肩头蹭着,声音隔了衣服,有些发闷。
他还是不松手,抱着人,依恋地闭着眼睛,隔了一会儿,又可怜兮兮地抬起眼。
“那我可以在觉得不舒服的时候,不乖吗?”
时方满没搭话,扶好被阎征蹭歪的眼镜架,叹口气,轻轻推开他。
他得寸进尺,不能理。
走到厨房,看着水流带走油污,整理干净台面,耐心地把筷子一根根插在筷筒里,玻璃窗户上,却映照出了时方满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浅笑。
阎征不用上课,时方满也要等到新生入学才开始带班,所以空闲的时间很多。
在寒风凛冽的时候,他们在车站旁的烤红薯摊等待,等老板从一堆红心的红薯里找出唯一一个白心红薯,然后分成两半递过来。
白心的红薯是像栗子一样绵密的口感,不那么甜,但照样滚烫,熨帖了冻得通红的冰凉手指。
去下了雪后的城隍庙里参观,银白的积雪落在赭红色红墙上,天高云淡,顶上是一抹极浅的灰蓝。
有神龛,香火馥郁,烟灰落尽。
算命的招牌在风里招摇,人们算的最多的,是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