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着。”
额上疼出的汗滑落,他瞪大了眼睛看邾伯尧,竟在模糊的视线里发现,对方那和邾琳琅全然不似的面上,也有汗意。
“我要活着。”
滟九心道。
终有一日,他还是要与邾琳琅计较仇怨,他要让邾琳琅尝到,今日名为滟九的人,和名为林墨的人,曾经因为她所遭受的所有苦痛。
他必须活着。
待林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天光大亮。
邾伯尧亲自为他煎的一幅安神药,效力自然不同寻常,当中药效加上金针,令他诸多伤处的疼痛减退,也令这一夜竟成为近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回。
他忙着从床上坐起身,正巧,邾伯尧亦进来了。
他是天生的医者父母心肠,自外间听见他的动静,便将煎好的药汤送了进来,盯着林墨将药全部喝下。
又因现在的林墨失去修为,与一般常人无异,伤势好得不能如从前一般快,便也不提此事,邾伯尧只谨慎叮嘱完他养伤期间务必如何小心谨慎,别留下什么他日遗恨。
林墨一一听过,恳切道了谢,又问:“滟九他——”
话还未说完,已听得邾伯尧道:“金针已除。”
林墨松了一口气,又听他道:“你简单梳洗一番,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他。”
他这态度有些奇怪,表情也有些奇怪,令林墨觉得奇怪。
但很快,林墨就知道是为何故了。
滟九别住在旁屋,林墨与他亲厚,未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猜想他仍旧安睡,便也不叩门就推门进去,竟被邾伯尧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