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吾含笑看向他:“师弟啊,难得见你心里装了点东西,但此事讲究一个‘拖’字,时间拖得够久,真相也就浮出来了,你看,你来之前我不也没给你宝贝徒弟定罪不是。”
温止勉强接受了桑吾的这套说辞,他侧目:“此事最终如何了?”
桑吾笑笑:“还能如何,不过是请尊者看了一场没什么意思的戏,曲终人散场,两宗之间的关系也同之前一样。”
“如此便好,”温止忽然看向桑吾,薄唇微动,“师兄,我有一请求,不知……”
桑吾纵容地笑笑,摆手:“说吧说吧,此事到底是我有愧于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温止颔首:“石中锐交由我来处置如何?”
桑吾抬眸望他一眼:“此事颇为棘手,你也莫要做得太过。”
“师兄放心。”
火焰在精致的小泥炉上跳跃翻腾,那红光将温止都映暖了。
屋内是长久的寂静,良久,桑吾轻叹一声,问他:“师弟,今日我叫你来,是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昨晚,渡劫事宜都准备得如何了?”
温止眸色之中像是起了一层浓雾,他将茶盏放回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须臾,他轻轻摇头:“最近事情颇多,我心境似乎有些不稳。”
桑吾眉头微凝。
放眼整个修真界,到达渡劫九阶的修者并不多,数来数去就只有七人,淮季子尊者是其中之一,而温止,则是这七人之中最为年轻,也是公认的大有希望得道飞升之人。
修身必先修心,心境不稳,恐怕难以在那天雷之中承受天道叩问,桑吾隐去眼中担忧,轻声道:“可是与宣谒之庭有关?”
温止摇头:“我只是产生了一种疑惑,关于天道,也关于我自己。我时常在想,我苦修千年,所追随的天道究竟是何种存在,它为何能凌驾于我们之上,即使我得道飞升,我还是要供其驱策,若我要打破天道,那我还修心锻体渡雷劫甘愿在天道掌控之下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