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又转眼看了看那两名垂首立在一旁,没有什么表情的巫医, 想了一会总觉得此事有蹊跷,但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只能抿着唇应了一声,说道:“那就劳烦两位继续为陛下诊治吧。”
两名巫医连忙躬身行了个礼,口中推辞道:“不敢”
没等他们把话说完,沈青就意思的点了个头,转身避去了里间。
白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见她毫不犹豫转身后飘扬的衣袂,还是轻轻敛眉,叹息了一声。
沈青抬手拂开珠帘,绕过多宝阁进了内室。这间内室是用来小憩的场所,布置的十分精巧细致。沈青轻轻揉着眉心,在案前坐了下来。
她最近经常没由来的头痛,刚才折腾了一番,现下更是不舒服极了。她坐着缓了缓,闭眼运转内息一周,过了一会才觉得好一些。
还是有点气。
白渊怎么能瞒着她这种事呢!还说不严重,不严重就有鬼了!胸前诡异的图案,还有那么邪性的诊疗方法,看着就不是轻易能好的。
沈青一面用指尖无意识的敲了敲案桌,一面在心里慢慢的回忆,方才白渊说是韦氏有人下的暗手她虽然不了解蛊毒咒术这一类邪门歪道,但也知道这种邪术的实
施条件十分苛刻,必须得长时间的接触才能做的到。一般的韦氏族人根本接触不到白渊,已经被砍了脑袋的韦国公算一个能与白渊接触的,但是他早几个月前就被打压的称病不朝。韦后也算一个,可回宫之后白渊从没去寿安宫请过安,他们是怎么下的手?
沈青越想越不对,一面敛眉沉思,一面随手拿起案上搁着的手镜转来转去把玩,眼神一扫却顿住了。
脖子上她抬手轻轻抚过脖颈上那几点鲜明的嫣红,无意识的抿了抿唇。
方才情况紧急混乱,她都没来得及在意这件事。如今看见了铜镜里映出的她玉白脖颈上一点嫣红,不由自主的便回想起方才沉沉暗室里袅袅烟气,烟气下白渊眼波潋滟,眼波之下,则是他沾了血的风流唇角。
要完,她在想什么,不是说好单单纯纯养崽的吗!
但是刚才白渊的举动沈青第一次开始郑重的开始思考,他们师徒俩的感情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变质的。这个世界的事情太多阴差阳错了,难道她看起来就不像个正经的师父吗?
沈青不自在的拉了拉烟青色的衣领,挡住那些锁骨上的暧昧红痕,坐在原地平静了一会,才又起身去了外间看白渊的情况。
年节停朝这七日,很快便过去了。宫中还仍然是一副年下的喜气洋洋,殿角的红灯依然高悬着在冷风中摇摇晃晃。开朝之后的事情也不少,六部尚书杂七杂八的上了好多折子,好不容易散了朝议,陆杭安走出太和殿,随口打发了几个凑上前来的官吏,拢了拢披着的大氅,指了个小太监来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