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姚默然不语,只含笑以答。她似乎有点明白了,为何奶奶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真的钟姚,却仍然能对自己百般宠溺。
或许,奶奶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吧。
苗老爷子忆完往昔,似终与故人道完别,又闲聊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钟姚将他送到门口,临上马车时,老爷子对钟姚说:“我也要离开沛城啦,故人皆辞,你苗奶奶前两年也去了,此地再无念想,我还是去京城守着儿孙吧。钟丫头,往后你若来京城,可要记得来看看爷爷啊。”
“好,一定会的。”钟姚与这慈爱的老爷子虽今天才见一面,却生出许多不舍。
再回到灵堂时,刚踏进门,便见钟箐跪坐在她的位置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伤心欲绝,梨花带雨的往铜盆内撒黍稷梗。
钟姚懵然,这又是演得哪出?
她默默看向闫清,头上冒出三个问号。
闫清抬下巴指了指正在灵前祭拜之人。
钟姚看过去,顿时心中了然。
——这是陈家人来了,忙着挣表现呢。
果不其然,陈老爷和陈夫人祭拜完转身,见钟姚站在门口,陈夫人脸色十分难看。
也不管这是在钟府,倒是以婆婆对媳妇儿的姿态教训起来:“钟姚,你是钟府嫡女,又是钟老夫人生前最疼爱的孙女,烧祭品谢宾客之事本该你来做,你怎么还有心情到处闲晃呢?你看钟箐如此难过之时仍不忘帮你做这些你分内之事,你什么时候能学学她一般懂事呢?”
钟姚胸口起伏,张口想怼回去“你算哪根葱,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可话到嘴边又停住。
这里是灵堂,奶奶还在那边躺着呢,她这话出口了,后面必然没完没了。
侧夫人恰时摇身进来,也不解释钟姚为何离开,只对着陈夫人惺惺作态:“哎,别气别气,你知道这丫头不就这样嘛,习惯就好,箐儿,你带你陈伯父陈伯母去正厅喝杯茶休息下。”
钟箐乖巧的起身,陪着陈家二人出去了,陈夫人离开时还百般嫌弃的瞪了钟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