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的地是玉山后的一栋双层建筑。
义村不算贫穷,但也算不上富饶,虽然不是家家都有彩电,但电都是用得起的。即便这样,白天也没多少人开灯,唯独玉山后的一家人与义村颇为有些格格不入。
无论白天黑色,正房外的廊下,总是点着两盏灯。
那是沈家。
村子里大多都是姓傅的,沈家是外家,祖上不知哪一年搬到义村,到此已过了好几代。
傅羽舒轻车熟路地拐进院墙边。
果不其然,沈家廊下的天花板上挂着两盏灯,在满目皆是苍青里雾色,绽放着唯一的暖。
沈家的房子也很气派。
二层楼房,入眼的青石和木瓦,俨然一幅古朴的大家建筑。一楼依旧有长廊与天井,前院两侧的半墙连接着耳房,风长驱直入,穿堂呜呜作响。
除了风声,还有正房里隐隐约约传出的戏声。
唱的是——我与你春来花下三杯酒,我与你夏日风前一曲琴;我与你秋宵对月风景好,我与你冬日围炉笑语温。[注]
雨已经停了。
傅羽舒爬上墙头时,就看见沈观背对着自己站在天井里,正拿着一个瓢往身上浇水。
他上身脱了个精光,不见太阳的肤色在清一色的灰瓦木雕里格外显眼。傅羽舒不闪不避,甚至还在墙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撑着头欣赏起来。
兴许是背后的这双眼存在感太强,正在往身上疯狂浇水的少年动作一顿,蓦然回过身。
“傅羽舒。”看见来人,沈观眯了眯眼,“几年不见,学会爬人家墙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