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没听的,只有他!
贺知修翘起大长腿,坐在讲台双手交叠在胸前,毫不遮拦地盯着揭清洋,“你是故意的?故意不背?”
揭清洋刚背完第一段,抬起头,“看不见我的努力?”
“半个小时还在读第一段,你的努力很努力。”
“你嘲讽一个努力的人,是身为老师该说的嘛。”
不知怎么,贺知修总能在两个人之间嗅到一丝硝烟的味道,“那我收回。”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揭清洋将语文书扔在他面前,“今晚只能背一段,极限了,再背,头晕。”
贺知修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学生,而是领导,这种话说得理直气壮。他接过课本,随便一瞟,书比脸还干净,一丁点笔记也没有,“这是你学习的态度?”
他将课本转向揭清洋。
“有问题吗?”
贺知修凝望了他一会儿,拿回书,“没问题,你开始背吧。”
揭清洋想早点回去,绞尽脑汁在背。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风飘飘而吹衣,”“风飘飘而吹衣,再,再提醒我一个字?”
他抓耳挠腮地就是想不出来下一句,这背书他么怎么就那么难!他为了伟大的诗人向情敌低头,此刻的他好卑微。
“贺老师,”贺知修握书的手指紧了紧,抬眸,白皙的脸庞在冷光下愈发清冷。
冷得揭清洋立刻理清两人的界限,他拿回书,“我再背会儿。”
“明天再背吧。”贺知修起身去关窗户,“你去关后面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