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惜起了个大早,将那幅画取出来,它就放在她房间的储物柜里。
画纸背后刷了天然蜂蜡,前边则上了光油层,用的是杉木画框装裱而成。
她很少把它拿出来,故而上面没有多少氧化的痕迹,甚至纸张都是洁白如新,半点泛黄的地方都没有。
陆越惜把它从储物柜里取出时,落地窗两侧的窗帘被风刮起一角,带来丝丝潮气。
她低头,似乎还是能闻到那点铅重的松节油味道。
这东西是贺滢送给她的,她当初要时也没什么想法,纯粹讨个趣。现在贺滢走了,有人比她更需要这幅画。
将画框用泡沫纸包好,又搁进纸盒里,陆越惜这才把它夹在胳膊里下了楼。
她走得快,早饭都没吃,陆衡喊她,她只说:“我去朋友家吃。”
先去的伍如容家。伍大小姐为了迎接她,亲自下厨煮了一锅海鲜面,胜在她俩情谊坚如磐石,陆越惜面不改色地吃完了一碗。
上车前,伍如容还在犹豫:“……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你和叶槐还有话说,我去多尴尬,坐那抠指甲呢?”
陆越惜淡淡道:“坐那干啥都行,但是你得去。”
伍如容哼哼唧唧地上了车,孩子没带去,让母亲看好,免得带去叶槐家更尴尬。
叶槐家已经有几年没去过了,不过陆越惜依旧记得地址。毕竟曾经那么上心,要忘掉也难。
两人到的时候叶槐正在厨房烧水,屋子面积不大,陆越惜一进门就能听见白水翻滚的咕嘟声。
看见伍如容跟过来,叶槐也没什么反应,冲她点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伍如容却不甚自在,又是挠头,又是东张西望。平时挺自来熟一人,现在跟浑身长了虱子似的,在角落里偷偷掐了掐陆越惜,暗示她快些离开。
叶槐说:“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