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郡王又没有证据。”
“只要验明松澜腹有剑伤,大哥就可以借题发挥哭到御前去。”想起自己的戏精大哥,赵锦脑仁都疼,“没有证据又如何,巫蛊之祸里有像样的证据吗?不过三人成虎,最后竟至……”
“哥——!”虽知他向来不着调,可他竟然忽扯出这汉武帝疑心杀子的故事,还是把关策吓得颤着声扑过来。
赵锦一笑,禁了口,闭目养神,思绪飘远。
今年邪门的很,北边地都还没化冻,却连降暴雨。
这样下去,耽误了春耕都是小事,就怕黄河再出事。
横陇埽决口也不过才过去十余年,当年浮尸千里,毁田万顷的惨状,至今仍让河北两路诸州县心有余悸。
因这连日暴雨,户部、工部、司农寺提心吊胆。水部郎中李彝看着每日传来的水则数据,比照着历年水历,愁得饭都吃不下。
偏那一位,高坐文德殿,今日朝会想的仍是驾幸金明池游玩之事。
“阿策,澶州的水已经淹过第二则了。”
江河湖泊,皆立“水则”石碑记录水位,“则”为“准则”也。
澶州境内的黄河水则碑,自上到下划分七则。
水至第一则,“高低田俱无恙”。
水至第二则,“极低田淹”。
而如今,水已过第二则(1)。
“极低田淹”,短短四个字,背后是多少无辜黎民流离失所,多少良田阡陌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