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极会转移矛盾,“小的相信信国公府肯定也是好意,可是、可是……”使劲抹一把泪,“家里那点事儿,外人到底看不明白呀!谁家孩子没挨过打?总不能因为看到小的打了孩子几下,就硬让小的骨肉分离啊! ”
盛浺冷眼瞧着钱得财撒泼打滚,古井无波的表情下是深深的鄙夷。
钱得财唯有一样说对了,便是信国公府,也不该插手父子家事。
本朝惯例,在这作为都城的金陵府,尹和少尹几乎不并置。
且金陵府尹一般是给皇亲国戚、老臣忠臣的荣养官职。
是以,身为少尹的盛浺实际上是此处的最高行政长官。
他能得此重任,自然是出身显赫,简在帝心。盛浺又向来自诩刚正清贵,莫说此事与信国公府有关,就是与宰相、亲王有关,他也绝无一丝偏颇。
以他身份,寻常争讼根本不会劳烦他。但监牌使臣送来这份诉状时他恰好在,看到诉状的一瞬间,他便决定亲审此案,心中也已有了定论。
他并非看不出钱得财确实虐打继子,只是那又如何?
父不父,子不子,这样的家丑竟闹到府衙来。
若金陵年少子弟都像这样,只因不服尊长管教便吵嚷着要分家,要断绝亲缘,那官府还如何教化众人?
民刁而善讼,稍有不顺便互相争斗,岂不是搅扰了这河清海晏的太平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