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妹妹, 你以后可跟着享福了!”

“可不是嘛!其实要我说呀, 嫁进去没什么了不起,谁还不嫁个人了?关键是婆家看不看重,瞧瞧这些彩礼——”

王娘子又依依不舍看了看满屋贵重礼品,心里羡慕得发疯。

“这真是看重你家小娘子!姜媒婆说什么‘当成亲闺女’我还不信,如今一看, 可不就是?!”

周娘子终于憋不住,哈哈笑骂,“你也不怕闪着舌头,还‘嫁进去’没什么了不起?哎呦笑死我了,你嫁一个试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开来。

雇主富贵,她们必然也跟着得好,兴奋地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刘春花并未回答,只是静静看着那些彩礼,视线落在一匹翠烟色的云纹罗上。

是那个人最喜欢的颜色。

第一次见她,她就穿的这个颜色。

她穿起来特别好看,清丽柔婉得好像绕着雾气的青竹,看起来纤弱,实则韧劲十足,被山匪抓到地牢里时也带着一股绝不沉落的清洁之气。

我那时穿着什么呢?刘春花拼命想了想。

可惜记忆中只有一片灰暗,她想不太起来了。

她只记得自己被名义上的夫君带到地牢,他让她看守那些被掠来的新人。

“最好再教教她们规矩。”夫君在她鼓起的肚子上摸了一把,“教成你这样听话的最好。”

他大笑着拖着滴血的刀离去。

牢里那些人如何哭喊哀求,请她放了她们,请她联络她们的家人,刘春花都无意理会。

她只是沉默地坐在门口,按照吩咐看守。

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没有哭,青竹一般挺直着脊背,她甚至凑到栏杆后过来和刘春花搭话。

“你也是被掠来的吗?”

刘春花不想回答,对方却一直在说,说了自己的身份家世,又问刘春花有没有受伤,问她愿不愿意一起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