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红色的汽车。”

关鹤谣越来越僵的表情彻底凝固。

萧屹往后一捋头发,无语地捋到一掌心的冷汗。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被这样的梦吓醒。

这个梦没有任何可怕之处。

可是他的心好像被千万根钢针刺穿,蜷缩着一滴、一滴流尽了鲜血,至今仍在抽痛。

那种恐惧和绝望,就像是有人当面打碎了他最珍贵的宝物。

他无意识地抱紧关鹤谣的肩膀,歉意自嘲几句,搂着人再度躺下。

关鹤谣大睁着眼睛望着虚空,睡意全无。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她做了两年的那个噩梦。

初雪的夜晚,疾驰的红车,呆立的孩子,突然的失控……

只是今日做梦的人变成了萧屹。

关鹤谣咬住嘴唇,闭目藏起震颤的瞳孔。

萧屹本来是不知道的。

关鹤谣常与他讲现世种种,尤其围绕着自己讲,她甚至说过最喜欢的冰淇淋口味和洗衣液香型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唯独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从没和他讲过——

她为何能来到这里。

或者说,她在现世的死亡。

而萧屹似有所感。

这个能为一句“冰箱”问出“十万个为什么”的人,却从未问过这件事。

所以,他们从未谈过这个灰暗的主题。

可是现在,他们居然分享了相同的梦境。

震惊、疑惑、昏眩、酸楚、爱怜……关鹤谣心中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