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心头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愈渐浓稠。一块惊堂木,一段说书声,将他引向记忆深处的海雾,茫茫中似乎有东西呼之欲出。这让他莫名相信,只要再往前一步,想要的答案便在虚妄的另一端。
望着沧浪魂不守舍下楼去的背影,封璘竟也不阻拦,只一杯接一杯饮酒,越饮越急。
玉非柔执壶在旁,笑意由深转浅:“不拦一拦么?万一被他想起什么。”
封璘淡道:“不是还有解忧散,你说过那香吸多了也无碍,只是会叫人不记前尘而已。”
“好说,”玉非柔竖起涂抹丹蔻的食指,“老规矩,还是这个数。”
封璘对她的狮子大开口似乎习以为常,解下腰间玉牌扔到桌上:“自个去找迟笑愚,从王府私库里支。只不过。”他话锋一转,“下次再让我听见你旁敲侧击,休怪本王带兵踏平了醉仙居。”
玉非柔笑容忽敛,“为了一个恨你入骨的人做这些,值得吗?”
“当然,”封璘说,“先生半生崎岖已过,往后的日子,我要他风雪无虞,百岁无忧。”
玉非柔冷道:“可你别忘了,他的半生崎岖里,有多少是你的功劳?”
“松江诗案,七年前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晓万山被罢官后心情郁闷,私下与秋千顷对饮时曾作讽诗一首,谁想就走漏了风声。
诗词呈上御案,先帝龙颜大怒,朝中政敌伺机弹劾秋千顷与人结党,更声称金陵书院企图遥执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