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平平,仿佛死个把人对他来说,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沧浪知道没那么简单。

为了让安氏冤情大显天下,桑籍等人下令各地书局将绝命书加印成千上万份,四散传播。等到内阁终于醒觉不对时,绝命书的宣扬已经到了失控的份上。皇家最不堪的隐秘被无数蒙在鼓里的臣民口口相传,可想而知圣人心中的震怒。

桑籍一着不慎自立危墙,连累高无咎在朝也失了话语权,更加不会对其施以援手。

“桑籍怎么死的?”

“流放途中失足跌落山崖,被野狗争食而死。”

就跟当年杨大勇的结局一样。

沧浪胸中快意,快意得只想大笑,他忍耐着,忍到双肩抖动,似被风吹,又似不见泪的恸哭。

封璘拉起沧浪的手按于胸前,氅衣里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味道和他的体温。

一个个吻落下,勾引了蛊虫相合,滚烫中潜生出隐晦的渴望。沧浪忍无可忍地揉皱他袍服,抽出手,捻住那颗凸起分明的喉结,用了点力道按下去。

既然注定要泥足深陷,那不堪的情丨欲也该由自己掌控。

封璘果然因为这一个动作乱了呼吸,喉间不自觉逸出声,织染着一丝沙哑:“先生”

沧浪笑不及眼底,手掌随即上移,轻托起如斧凿般的脸颊。他手指纤韧而白皙,衬托在红玛瑙的艳光之下,像是冷月也沾染了尘俗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