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蹲。”

没有值钱的物件能换吃食,老瞎子会饿的。

现在的他本就需要拄着树枝迈步,若再没有东西吃……

落空的沮丧被焦急覆盖,幸在出巷后只行几步,我就恰好撞见一辆马车撞翻了街边的包子铺。

等夜黑风高,城墙脚下的流民们终于困顿,我揣着大娘送我的包子,蹑手蹑脚而归。

夜深人静,一老一小大口大口,捂着嘴嚼,没惊醒一个其他流民。

待连包子屑都舔得一干二净,我同老瞎子聊起天,说自己今日遇上了强征,以及那个身上只有虫子的怪人。

老瞎子也不知那怪人怎么回事,但对强征一事感慨万分:“如今九州割裂,山贼、乱民自立为王,四处强征欺压百姓,无人来管。”

“亏得我年老眼瞎,你又是个女娃,可今后壮丁不够了,指不准连我们也……”

我想的则是明日流民大队又要启程去别地避难,不知去了新的地方,在那卖包子的大娘有没有那么心善。

而老瞎子一番指点江山,忽的一“哎”:“你脑袋怎么回事?”

他不算全瞎,左眼勉强能瞧个五六分。

可这么昏的夜色,他竟也能看清我后脑流着血。

“没事。”

我一如既往地回。

其实大娘不仅送了我包子,还给了我几个铜板,可抢铜板的家伙实在比我高壮太多,将我拎起来一摔,对着石阶。

习以为常。

过几天就好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老瞎子却很焦虑。

“同你说过多少次了!打架得护着脑袋!”

“你这脑子一直就木讷,话也少,现在又这么一磕……今后被人忽悠到阴沟里都不知道!”

“我才不会……”

我嘀咕了一嘴,老瞎子便数落起我的曾经,称我打小就学其他小乞丐迎风撒尿,六岁了才知自己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