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许是见惯了的缘故,当号角响起,士兵欢呼时,我满手猩红。

“你、你怎么能……”

有胆小的见我这副模样,哇地吐了一地。

“我不动手,等别人杀?”

我想走,视线却是一晃。

直到这一刻,疼痛才通过神经传入大脑,密密麻麻。

我并非七进七出的战神。

这遍身的血淋不只来自敌人,更多的,源于我自己。

扑通。

两眼一黑,意识全无。

不知过了多久,转醒。

“哎呀呀!终于醒了!我还以为……”

祁思远的脸出现在眼前,其眼角高兴得溢出了泪花。

“……我晕了多久?”我问。

“没事没事,多躺会儿也关系。”祁思远扯布给我包扎,“我们现在要去盐城,还有几天的路。”

打仗便是无从安定,昨日向东,今日向西,何况我们这批是标准的炮灰兵,任凭使唤而已。

正想着,身下一个晃动,板车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

我往下一瞧,见一具尸体。

环顾四下,先前的百人队列眼下只剩二十七八。

这二十七八人皆灰头土脸,身上挂彩,有伤的重的才走几步,便倒了,再没起来。

我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侧首:“你银两不是散完了吗?怎么还有车坐?还有这绷带和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