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五月下旬,从南境快马加鞭,半个月内能到凉州。
只是需三日内启程,不能再留。
信被放下。
那星眸定定:“我不要再让你等我。”
其实他每次让我“等着”都如约做到了。
譬如他还没有兵权的时候让我等着做他的副将,又如他还没打到大汗帐前的时候让我等他风光凯旋。
就算是唯一一次“没等着”,也并非他让我等的,而是我用燎原枪伤了他,然后说会等他。
此次他若先行凉州,我留在南境关口等着,倒也无妨。
只是他失而复得,我久别重逢,能不分开自然最好。
就这样,我有了主意:“不如,换你等我。”
翌日。
我驻足。
跟前乃断崖。
猩红雾气在视线里翻涌,粗如巨蟒的曼陀棘针刺蠕动,虫鸣蛇嘶令人毛骨悚然。
血色,荆棘,毒虫,白骨,勾勒地狱图。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脚步。
那寒意熟悉,我不用回头就知是谁。
所以我觉得好笑。
这些天我和裴铮在一块,他自知有祸,躲得滴水不漏,现在却主动出来了。
至于他怎么就忘了如何吹笛,怎么就不会用不弃蛊了……
好笑。
真好笑。
明明是我受制于他,现在倒像他受制于我了。
此时那脚步已至身侧,我就这么故意开口:“曼陀棘吸食血肉,蛊寄宿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