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半边枯槁半边可怖的脸便近在跟前,阴冷的眼底难掩焦躁。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急的。
我想他可能隐有预感,所以他急不可耐地杀光了同行,赶着问话。
当然,这也是我想确定的事。
因此我对上那满目心切:“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蚩无方沉默半晌:“我曾有一次在烟花之地醉酒,与一女子有过一夜,那是我唯一的一次。”
那日恰逢傩舞节。
女子和其他女支子一样,戴着面具薄纱翩翩。
“那时正值失意落寞,她身形同阿嫣颇像,我便拉了她的腕。”
“翌日人不见,我去寻,老鸨指给我看,我却觉得她没有昨夜那么像阿嫣了。”
毕竟醉酒,一时看花眼也很正常——当时的蚩无方如是想,而后帮那女子赎了身,给了她回老家的盘缠。
现如今,我的问题将这陈年旧事翻出,“正常”的背后便流露出不对劲。
“但是阿嫣怎会……她明明方和我大吵一架,说要同我决裂,她怎会……”
蚩无方神色恍惚,不住喃喃。
而我关注客观证据,沉吟:“你和那女子同被的时候,彼此是否留过什么记号?”
“……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杆玉箫。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萧,其通体剔透,镌刻玄妙音文。只是末端系着条光秃秃的绳结,仿佛少了点什么,与整体不大协调。
“此处本有一串珠穗。”
那手持萧,摸了摸绳结断处。
就如那杆青笛,蚩无方的萧也不是总得拿出来用,平时都别在腰间或是纳入襟前。
于是,当蚩无方发现自己的萧少了珠穗时,那女子早回了老家。